一碗干挑面香飄36年
父親曾彪（左）傳授曾勇煮面的手法。劉馨予攝
清晨5時30分，南縣東正街與官正街轉(zhuǎn)角處的渴望干挑面館，已飄出陣陣蔥油香。霧氣氤氳的灶臺前，36歲的店主曾勇熟練地挑起一筷子堿水面，在沸水中滾上十幾秒，瀝干后倒入瓷碗，澆一勺醬汁，再鋪上油亮的辣椒炒肉臊子，動作如行云流水。“勇別，老樣子。”街坊劉爹人還未進門，聲音已經(jīng)飄進來了，曾勇頭也不抬，笑著應(yīng)聲：“曉得嘞，少辣多蔥。”這樣的對話，在這間不足20平方米的店里重復(fù)了30余年。
渴望干挑面店。任杰攝
曾勇的干挑面店開在他出生的那一年。1989年，父親曾彪從三仙湖漁場下崗后開了一家快餐店，那時的南縣尚未有“老字號”，東正街的清晨卻總因這家店熱鬧起來。“生意實在是太好了，太辛苦了，后來就改做專門的面館。”說起父親曾彪的手藝，曾勇非常自豪。“小時候，我趴在灶臺邊寫作業(yè)，父親一邊下面一邊告訴我，‘用料要干凈，做事也一樣’。”曾勇回憶，店鋪既沒有什么獨門秘制醬料，也不靠創(chuàng)新和營銷，生意紅火30多年的秘訣就是“油好水清”四個字，“36年前大家吃到的是什么味道，36年后還是這個味。”
2019年，30歲的曾勇辭職回到家鄉(xiāng)接手面館。當(dāng)時，街頭巷尾各種新開的網(wǎng)紅連鎖店正以“掃碼點餐”“買一送一”的營銷活動集聚人氣，老顧客勸他：“搞點新花樣，年輕人愛吃。”曾勇卻搖頭：“面要是失了本味，店就沒有了靈魂。”父親曾彪雖然年事已高，不能親自掌廚下面，也仍舊每天守在店里替兒子把關(guān)，一家人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備料。36年斗轉(zhuǎn)星移，物價漲了，成本高了，利潤薄了，曾勇卻很知足。他說：“我們做這些街坊鄰居的生意本就是薄利多銷，一碗面掙這么點錢就夠了。”這份執(zhí)著，讓他的小店在無數(shù)開了又關(guān)的網(wǎng)紅連鎖店鋪中堅持到了現(xiàn)在。
對南縣游子而言，這碗面更是歸鄉(xiāng)的“儀式感”，許多在外的游子每年春節(jié)返鄉(xiāng)，第一站必是這家干挑面店。“讀高中時，我每天揣著零花錢來吃‘素面’，曾叔總會多添半勺臊子。”在廣州務(wù)工的南縣人李先生說，如今，他每次回家就帶著兒子來這里吃面，并告訴兒子這就是家鄉(xiāng)的味道。這些細(xì)微處的溫情，也正是曾勇堅持的動力，如今，小店日均賣出兩三百碗面，年營業(yè)額超50萬元，雖然逢年過節(jié)來吃面的隊伍能排滿整條街，但曾勇仍舊篤定地說：“不搞連鎖，不擴店面。”
一碗干挑面，盛著兩代人的匠心、半城人的記憶。在老城區(qū)，還有許多這樣的“老字號”小店散落在街巷里，它們以最質(zhì)樸的堅守，成為城市肌理中不可或缺的脈絡(luò)，在傳統(tǒng)與潮流的碰撞中，熬出歷久彌新的滋味。
益陽日報全媒體記者 劉馨予 通訊員 任杰
